孕事周记（1）：这孩子，还能不能留？（ 孕期写给宝宝的日记 ）

两道杠！怀孕了！

那个中午，我在客厅甩着一条两道杠的验孕试纸，兴奋得差点哭出来。

然而，几秒钟后我就想起点什么来了——有麻烦了。

从基础体温上看，排卵之后的那十几天，我在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情况下，做了如下不靠谱的举动：

• 飞行：从北京飞厦门，厦门飞杭州，杭州飞北京共三次，每次航程超过 1.5 小时；

• 喝咖啡：在航班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 下海：在厦门的碧海中玩耍，每天不玩到极度疲劳绝不就寝；

• 吃海鲜：离京期间几乎天天海鲜，大快朵颐；

• 喝醉：田博士生日宴上，我与一众狐朋狗友喝得天翻地覆，同喝的一位酒友最后送医院输液；

• 剧烈运动：因为发现体重有所上升，于是每天在跑步机上保持 40 分钟以上快跑；

• 用电脑手机：几乎每天熬夜写稿，让有「辐射」的屏幕陪伴我度过一个个夜晚……

• 忘记吃叶酸：因为忘性太大，已经有连续一个月忘记吃了！

这几乎是把传闻中孕早期不该干的事情都干全了的节奏。

怎么办？会对宝宝有影响吗？会导致畸形吗？还有办法挽救吗？这孩子我还该不该留？

一连串的问题涌现在眼前，我又一次差点哭了。这可真是「人生有起伏」啊！

这些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非妇产科专业的田博士也不敢随便回答我的问题，只能陪着周姑娘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协和，找到了孕前一直就诊的专家——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副主任郁琦教授。因为医术高超，人又 nice，我们都管他叫「郁大师」。

郁大师拿着我的血液检查报告单，耐心听完我焦虑又语无伦次的主诉后，微笑着说了一句：「你做不做这些的区别，大概就是，你的宝宝原本可以考清华北大的，现在只能考复旦人大了。」

什么？真的吗？难道这些不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吗？

我满腹疑惑地看着慈祥的郁大师，他却不慌不忙地说：「孕早期，尤其是怀孕的第一个月，外界的影响往往是全或无的，也就是说要么没事，要么是致死的，也就是会流产的。约个 B 超，明天来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紧张。」

看到郁大师放松的神情，我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疑惑。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谢了郁大师，出了诊室，田博士第一句话就是：「你真该谢谢郁大师安慰你，换了是我，在现在这种医患关系情况下，绝不敢跟患者这么说，风险多大啊。」

致畸因素也讲概率

从我们家田博士告诉我的数据和案例来看，我那些不靠谱举动中，不乏明确的致畸因素：

• 酒精是有明确证据的致畸物，虽然酒精致畸的剂量目前尚无定论，但有研究显示，在西方国家，孩子出生前母亲饮酒是造成智能障碍的主要成因。

• 我吃下去的那些海鲜生鱼片、贝类等，都可能是李氏杆菌的感染源，可能会导致胎死宫内等严重后果。

至于电脑、手机这种非电离辐射，以及下海、运动这种电视连续剧里常常出现的「流产桥段」，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咖啡因是否会致畸，也一直存在争论，尚未有明确的研究结论。

致畸因素、直接证据……一向讲科学的周姑娘被田博士这些言之凿凿吓得不轻。发现怀孕的当天正好是孕 4 周 + 2 天，姑娘掌握的医学常识告诉我，怀孕后 1～3 个月属于孕早期，这段时间正是宝宝重要组织、器官的分化期，也是对外界不良刺激最敏感、胎儿畸形的高发期。

怎么办？那为什么郁大师说不要紧？

姑娘你千万别焦虑，我还没说完呢！我们要讲科学，科学有个词叫「概率」，科学还有个词叫「剂量」。

田博士告诉姑娘，这些致畸因素真正导致胎儿畸形的概率都不大；而且，明确致畸的剂量都比较大，比如你连续多天每天喝很多酒或是全天暴露在高浓度的二手烟环境中，等等。

姑娘你知道自然流产率是多少吗？大约 15%。也就是说，即使你没喝酒、没出差、没吃生鱼片、没熬夜……咱们的宝宝也只有八成多的可能性会平安出世。这样比较起来，你担心的那些『危险因素』导致畸形的概率，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了。更何况，一部分问题是可以通过后续的产检，发现并及时终止的。

姑娘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时语塞。

孕早期，外界影响有多大？

田博士还解释了郁大师所说的孕早期「全或无」的概念。其实前三个月的所谓「敏感期」，也是可以再「细分」的。

受精卵：宝宝还是一个单细胞，这时外界的「破坏」不太可能只产生微小的异常，如果有影响，那就是彻底的破坏——流产。

孕 3、4 周左右：器官还没有分裂形成，宝宝是一整团具有全能性的干细胞，其中一个或少数几个被「破坏」后，附近的同伴可以迅速顶上，所以也不太可能造成畸形。因此，这段时期被形象地称为「全或无阶段」。

孕 5～8 周：分化早期，才是最容易致畸的阶段。

也就是说，姑娘在孕 4 周前那些「不靠谱」举动，如果确实对宝宝造成了影响，那么一般来说就流产了；如果发现宝宝的存在时，它还安然待在妈妈子宫里，那么通常就意味着「不靠谱」没有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准妈妈们该如何选择？

从概率上看，这些不靠谱举动的危害，并没有准妈妈们想得那样可怕。其实，我们的宝宝从那颗受精卵开始，就比我们想象得更坚强。

当然，低概率、低风险，并不意味着零概率、零风险。即使没有接触任何明确的致畸因素，孩子都还有可能出问题。

田博士曾经遇到过自己的患者，在不知道怀孕的情况下，照了 X 光，而纠结要不要流掉孩子。他坦言，没有一个医生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事」，他也只能把利弊都分析给患者听，然后看着那位准妈妈焦虑的身影消失在诊室门口。

在现如今这样的医患环境之下，一个医生还是应该把数据和案例原原本本告诉患者，甚至以「优生优育」为原则希望患者自己谨慎考虑。

针对孕早期「不靠谱行为」这个问题，也有不少闺蜜前来咨询，喝咖啡的、坐飞机的、喝醉的、吃药的，甚至还有带着未知的宝宝上了珠峰大本营的。田博士和周姑娘在絮絮叨叨科普完一堆知识后，总要告诉那些准妈妈：

首先，听医生的，了解清楚你担心的因素究竟对宝宝有多大的影响。

然后就要做选择了。

1. 留下来的最坏结局就是是宝宝出现畸形，不过这是小概率事件。即便什么「不靠谱行为」都没有，也可能出现这样的结局，毕竟唐氏宝宝的发生率还有万分之好几呢。

2. 为了尽可能「十全十美」的宝宝，选择流产，那么你要知道，你失去的毕竟是一个生命。

怀孕，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选择。是卵子对精子的选择，是子宫对受精卵的选择，但更是一场人性的选择。做出一项选择的关键，并不在于其好的结果你是否想要得到，而在于其最坏的结局你是否能够接受。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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